文/水瓶鯨魚 「好想妳,那……我在妳家門口等妳。」男人說。 「太老套了吧,我最討厭有人在家門口等我。」 友惠按掉第9次手機,無奈地說明那個男人八成喝醉酒,所以才會這麼盧。 蘿貝卡問:「妳對他的語氣未免太溫柔,為什麼不狠一點?」 「……也許,因為我見過他風光的歷史。」友惠想了想,苦笑地聳聳肩。 友惠和男人認識了10年,身份一直是男人的女朋友的朋友。當年,男人三十出頭,高大俊秀, 才華洋溢,在大公司擔任公關主管,是許多女生暗戀的對象。友惠剛從學校畢業,對這個男人不免有些夢幻憧憬。 兩年前兩人在蘭桂坊酒吧意外邂逅,男人到香港創立公司,和當年那個女友早分手多年; 聊起往事,可能是情緒或酒精作用,兩人竟乾材烈火熱戀起來。可惜,這段感情只維持兩個月, 友惠發覺男人的公司並不順利,幾乎夜夜買醉麻痺自己,當友惠好意提醒他該專注在工作上, 男人歇斯底里怒吼:「我知道,我現在落魄了,妳就看不起我,對不對?」 「我不是這個意思——」 「別以為我看不出來,妳就是這個意思——否則,妳上次為什麼要幫我付機票錢?妳在可憐我吧?」 每一句惡毒的句子,彷若粉碎的玻璃杯尖銳的碎片,狠狠刺痛友惠的心。第2天,她立刻換了手機號碼。 我問友惠:「那,他怎麼還有妳的手機?」 友惠歎了一口氣,原來上個月,他們在台北遇到了。 男人告訴她,去年結束掉香港的公司,負債幾百萬,他一直很努力找工作,只是不順利。 友惠面對男人脆弱的態度,不忍心,給了他新手機號碼。 蘿貝卡開罵:「妳的母性愛會不會太強了?」 友惠沉默很久,開口:「……艾莉絲,妳以前做唱片,一定遇過很多歌手曾經大紅大紫過, 後來乏人問津,妳會怎麼看待那些歌手呢?」 我愣住了,腦中輕輕翻閱起和自己和青春有關的音樂記憶,無數萬人熱淚感動的演唱會畫面掠過, 每個年少輕狂的男女站在暗處,望著光,眺望偶像,包括我。 這瞬間,我懂得友惠的心情。 對於曾經風光的人,或說曾經是自己夢想過的人,推翻了他,就像否決自己的某一段過去青春。 可是,月有陰晴圓缺,人都會有變化,偶像也是血肉之軀的凡人。 我們若有能力都希望給予幫助,但沒有能力拯救不肯努力的人,這是事實。 我好想對友惠這樣說,但最後沒說出口,因為友惠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獨立都會女性, 自有判斷力,我見她剛接起手機討論公事,就笑了。 「不行!現在就出這種差錯,我們怎麼可以信任?就算他們過去做過什麼成功案子, 拜託!那是以前的事,我只想知道現在……」友惠拿著手機,語氣嚴肅地。
- Apr 10 Fri 2009 01:56
曾經風光的戀人 和青春的自己<水瓶鯨魚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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